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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6 ? 養娃的第二十九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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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6   養娃的第二十九天

◎泛濫的父愛?◎

將慈幼局之事安排妥當,姜蓉也開始專心打理自己的鋪子。

趁著天好,姜蓉組了個局,邀請那些夫人們出來打牌喝茶。

她也沒小氣,根據她們每人膚質,各送上幾罐不同的香膏。

像秦指揮使夫人,她雖然隔遠看著膚色尚白,但其實是用脂粉遮掩了臉上的黃氣。姜蓉就送了她一盒白玉雪膚霜,這裏面添加了珍珠、黃芪和上年限的老參、又佐以白苓、白芍等各色藥材秘制而成。

而楊縣丞夫人,她本就白皙豐腴,還略帶油光,就不能用這樣滋補的香膏,姜蓉另選了一款更為清爽的茉莉紫雲膏給她。

這一款香膏也有簡單的滋補功效,但它最為突出是淡淡的茉莉幽香,香味清新持久,很是得汴京娘子們喜愛。

在這裏,姜蓉也沒有直說,只隨口提了一嘴這是她家中最近從汴京帶來的一些時新香膏。

夫人們之前本就經常互贈一些禮品,見著姜蓉這般,只以為她是為慈幼局捐款之事而送的謝禮。

便各自道了一聲謝後,摸起了牌。

幾人在牌桌上,嘴也不閑著。

剛打過一圈,就聽見秦夫人開口道:“我家那老貨,前兒個又從那花樓裏買了兩個淸倌兒出來,足足t花了五百貫,想起這錢我就不值,還不如捐了給崔夫人做善事呢。”

姜蓉淡淡一笑,秦夫人吐槽自家夫君歸吐槽,但如果真的以為她是對自己夫君不喜,那可就太傻。若還火上澆油附和幾句秦大人不該的話,轉頭她就能對你翻臉。

能留在這個牌桌的,心眼都不少。

大家也只是笑笑,但既然話題扯到姜蓉,姜蓉自然也要回話。

她摸著一張牌,眼前一亮,笑道:“碰了!”

隨後又看向秦夫人道:“哎呀,秦夫人您可別提了,之前咱們籌了一萬多貫,三分之一是咱這捐出去的,就這我家崔大人還被人在朝堂上參了一本呢,若是再加些錢,怕是更難解釋清楚了。”

姜蓉搖搖頭,摸牌的手卻不停。

楊夫人也接話:“崔大人做善事也被參,這汴京的官場可真是太覆雜。”

“是啊,咱們慶州多虧有崔大人和秦大人在,才能政治清明,安定祥和啊。”這位張夫人也是個妙人兒。

姜蓉其實一開始很不喜歡她,這位張夫人靠著一路溜須拍馬混進秦夫人的圈子,再被引薦給姜蓉她們。

這人見著每一個對她有利害關系的上峰夫人都極其諂媚,對著不如她的人卻極盡貶低和鄙夷,這樣的人品姜蓉實在不敢恭維。

但時間久了,見她也算識趣,暫時與自家也無什麽沖突,姜蓉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隨她去了。

她本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愛說奉承話,是這位張夫人讓她知曉什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。

因著她的存在,她算是明白,為什麽從古至今,千穿萬穿,馬屁不穿。即使有再多的前車之鑒,那些皇帝都逃脫不了寵幸內侍的命運。

無他,實在是有人奉承你,附和你,懂你,真的太讓人內心舒坦了。

一場牌後,幾人又繼續閑聊。

秦夫人看著姜蓉的臉,突然起身湊近,震驚道:“崔夫人臉上光潔如玉,竟然是絲毫瑕疵都無?”

“若是我有你這樣的姿色就好了。”她悠悠長嘆一口氣。

借著這個話題,姜蓉成功在官眷圈子中推薦香膏,心滿意足地回了家。

回去後,姜蓉也沒有閑著,竟剩下的幾間鋪子也都還剛起步,需要費些心思。

她打算效仿在汴京開鋪的經驗,開業前,請人四處廣發仿單。

而這人選?她本來想是讓自家下人做的。但她突然想到慈幼局的那些孩子,他們常年混跡在大街小巷,想必對慶州十分熟悉。

但是在那之前,她需要好好琢磨這仿單的制作,若是再加上幾句慶州的俚語穿插其中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

前期的準備工作做好,姜蓉讓人印了一千份仿單,只待開業前,讓慈幼局的那些孩子將它們散發到千家萬戶。

擇了個良辰吉日,姜蓉將兩家鋪子的招牌先命人掛了上去。

胭脂水粉鋪子取名為“海棠春”,百家糕點鋪子則叫汴京百家糕點鋪·慶州分號。

兩家鋪子外面事先拿紅綢和彩旗裝飾,待繪有鮮艷圖案的旗幟一插上房檐,便瞬間引來周圍的人註目。

慶州這邊因著風大,很少有商家願意將旗幟插這麽高的,這就顯得這兩家店鋪獨樹一格,格外顯目。

一些好奇的人走近,紛紛問施工之人這裏新開的鋪子是誰開的?賣哪裏的胭脂水粉?

而百家糕點鋪子因著上頭汴京那兩字,便已經足夠吸睛,待民眾們聽得是汴京的高官都要排隊買的糕點,一時也心中癢癢,只想快點開門,要買一些來試試味道。

另一邊,姜蓉正在慈幼局裏挑選派送仿單的孩童。

她一眼就瞧見了之前施粥遇見的狗兒,他現在頭發不再那麽毛躁地團在一塊,身上也清爽很多。

此時他正擡著頭眼巴巴地望著姜蓉,見姜蓉朝他微微一笑,他有些害羞地抿嘴,低頭偷偷笑了起來。

看著他現在不再風餐露宿,朝不保夕,可以衣著幹凈,脊背挺直地站在城中,姜蓉便覺得之前他們所做的一切,都值。

昭哥兒現在可以吃些輔食,姜蓉也終於快將自己解放出來。

現在開春,崔恒正是忙的時候,他每日裏除了審案,還要兼顧勸學、農桑、賦稅等一應雜事,這段時候天天早出晚歸的,忙得見不到人影。

姜蓉回到家時,昭哥兒正在炕上努力蠕動,可惜他手短腳也短,身上的力氣只夠他翻身的。隨著他白天清醒的時間增長,他對於陪伴的需求也越來越高。

見姜蓉掀開簾子進來,嬤嬤丫鬟們忙向她行禮。

姜蓉淡淡點頭,示意她們安靜,下人們心照不宣,各自退到一邊,讓夫人進去看哥兒。

現在昭哥兒沒剛出生時那樣認生,嬤嬤奶娘帶著他,他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,這才讓他爹娘歇了口氣。

白日裏,他清醒的時間絕對不能閑著,他不是那種可以乖乖躺在搖籃裏的安靜寶寶。他想要人陪他玩,想要出去看風景,那就一定得有人陪他玩耍、聊天,要不然就會啼哭不止。

姜蓉試過一次,留在他身邊安撫他,他在娘親身邊倒也安安靜靜,是個乖寶寶,該吃吃該睡睡。可是到了晚上,噩夢就來了,白天他睡太久,晚上就精力旺盛,將家裏鬧得天翻地覆。

後面姜蓉就學乖了,只要天氣允許,她就讓人帶他去外面溜圈,便是下雨,也得在屋內從這屋走到那屋,以此來宣洩他那旺盛的精力,不然他晚上一定得醒來無數次折騰爹娘。

這不,姜蓉見他吭哧吭哧費勁的小模樣,有心想逗逗他,她站在炕的另一邊喊他,朝他招手。

他現在好像也能知道自己名字是昭哥兒了,只要一喊這幾個字,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會迅速鎖定目標。

軟糯可愛的無齒幼兒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無辜地望著你,直將她這顆老母親的心給軟成一灘水。

“昭哥兒,過來娘這邊。”姜蓉見他沒動作,彎腰張開手朝他喊道。

昭哥兒趴在炕上,兩只小手握緊拳頭,仿佛是在積攢力量,他的手用力一擡,整個人就原地打了個滾,真的好似一個圓糯的小團子。

姜蓉有些忍俊不禁,她走近他,將他翻了個身。

誰知這小家夥就跟一塊牛皮糖似的,粘上了甩不掉。姜蓉剛一抱他,他的小手就緊緊抓住娘親的衣服,腦袋就要往娘的懷裏拱。

“你這粘人的小家夥。”姜蓉有些無奈。她將他的小手扯開,狠心將他放在炕上,昭哥兒驟然被拉離娘親溫暖的懷抱,心中不喜,小嘴一癟,眼簾低垂,擺出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。

這個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,倒是與醉酒的崔恒如出一轍。她兒子這樣那是真的委屈,崔恒?那說不定是裝的。

想起這人姜蓉就想暗呸一聲,她費盡千辛萬苦,鬼門關前走一遭生的孩子,為何像他卻不像自己。她搖了搖撥浪鼓,昭哥兒的註意力瞬間被轉移,又直勾勾看向娘親。

“來,昭哥兒,過來娘這邊。”姜蓉耐心喊他。

她只是聽周嬤嬤說,這個時候的孩子,有些長得快的都可以爬了,這才心血來潮想看看昭哥兒會不會爬。

昭哥兒小臉憋得通紅,圓滾滾的胸膛直挺挺地挨著炕,兩只手用力向前伸去。

他想要娘親,也想要娘手裏那個可以發出好聽聲音的玩具,但他怎麽也夠不著。

姜蓉見他開始發力,柔聲引誘:“來,到娘這裏來。”她搖了搖撥浪鼓,兩只手朝著昭哥兒張開。

昭哥兒用力往前一撲,奈何他膝蓋沒有發力,只能在原地劃船。

姜蓉也不氣餒,朝他走近一步,離他更近一些。

昭哥兒用力想要往前爬,誰知娘親剛剛靠近,又猛地往後一退,離他更遠了。

他一急,耳朵立馬變得通紅,一股蠻勁上來,直接往姜蓉那邊爬去。

自從前幾天昭哥兒學會爬行後,他就更加耐不住寂寞。

小小的一張炕早已滿足不了他的活動需求,有一回,要不是周嬤嬤發現得早,他就要從炕上摔下來。

這地面可都是光滑堅硬的地磚,他這軟肉團子若是摔下去,那不一定被摔成什麽模樣。

姜蓉光想想就被嚇個半死,這孩子,怎麽這麽猛啊。

於是她和崔恒商量重新布置臥房,兩人讓人將家中地磚擦幹凈,連夜將所有昭哥兒可能夠得著的邊邊角角全部包上一層厚布,再在地面鋪上一大塊從榷署買來的厚重毯子。

夫妻倆都不喜歡花裏胡哨的配色,這塊毯子紋樣是簡單的回字紋,顏色也偏麥色,看著還算簡約大方,放在房間倒也不顯得特別突兀。

這樣一來,原來裝飾素雅大方的房間,因著那些隨處可見的怪異布包,就變得不倫不類起來。

夫妻倆這才又松了口氣,至於美觀,目前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了。

其實姜蓉也有些詫異,崔恒那樣精致又龜毛的人,竟然願意為了孩子接受這樣的安排。t

要知道,他對衣食住行可不是一般的挑剔。以姜蓉這兩年的觀察,美麗與貴重兼備,這是他的基本要求。

就像之前他喝不同的茶,也要用不同的茶具來配套,他最喜愛的是那套波斯傳來的琉璃杯,只有得了最愛的明前毛尖又來了好友時,他才舍得拿出來。這次來慶州,因著怕路上損壞,現在還將那套茶具珍藏在崔家的庫房哩。至於其他的茶具,則以汝窯與玉質為上、哥窯定窯次之,等待著他輪番“寵幸”。

崔恒從不做家務,但他對於家居環境的審美卻有著自己的要求。姜蓉已經自覺自己有些強迫的癥結在身上了,他的情況比姜蓉更嚴重。

他對事物的要求力求完美,如家具要對稱擺設,案幾上的東西更是不能隨意擺放,務必簡潔有序。

她還記得,有一次她借了他一本書在看,出門前因著是晴日就沒有關窗,等到回來這才發現刮了大風,將筆架吹倒,壓在被風吹亂的書頁上,正好將書頁壓出好幾處折痕。

崔恒見到這種情況,沒有說什麽,但他後來又是搬著重物壓實,又是尋蒸汽熏軟,折騰了好久才將那件事情平息。姜蓉見著心生愧疚,也就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裏。

雖然崔恒此後再未提及此事,但姜蓉後面發現因著痕跡實在無法解決,崔恒竟讓人重抄了一本。

而之前那本有折痕的書,也不知是被他束之高閣還是付之一炬,反正姜蓉從此以後再未見過。這件事雖小,卻也讓姜蓉深刻地了解到崔恒近乎偏執的性格。

姜蓉再看一眼眼前被綁著棱角的桌椅板凳,她就覺得,這父愛確實有些泛濫。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我發現我真的水,把兩章內容合一都沒什麽劇情。我要加油屯稿了,上周周末是一個字沒有寫,萬分怠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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